結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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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章巍衡兩人很快就追上前面的身影，到了一片較空曠的地方。
但前面的卻已經相互出了手。
十五瞧著鵬丞對付賀紅嬋倒是沒有難處，偏還有個陸景行，而這下雙面夾擊，陸景行更無什麽隨意切磋的意思，鵬丞不過二十招就開始落敗。
眼見賀紅嬋在陸景行相助下就要被擒，十五隨手從懷裏撿出一個東西飛擲過去。
賀紅嬋被襲，手腕突然痛麻，失了手中的劍，鵬丞見此空隙連忙退開。
還未尋人，發覺身邊有了熟悉的氣息，十五。
“天啊，這可是珍珠啊。”
章巍衡捧著已出現裂痕的珍珠走了過來，很是不讚成自個師妹的暴殄天物。
十五卻無甚可惜，只盯著對面，陸景行先看了眼賀紅嬋的手腕傷勢，“未傷筋脈。”
將劍收回交給賀紅嬋，走到她身前執劍與十五相立。
兩人氣息寧靜，周圍便得空曠，似乎千裏之外的聲音也顯得清晰。
但湧在身邊的氣流卻越來越急促，就在二人準備出手之際。
“那邊好像有人？”
一陣兵甲相碰聲由遠即近。
章巍衡連忙上前握住十五的手，“快走，要是被發現就不妙了。”
也不等十五洩了息，拉著她連忙在月色掩護下越過宮墻。
剩下的自然也無法多留，緊隨其後。
十五被章巍衡扯著坐下，倒了一杯水推過，鵬丞關上房門，見對面人也進了房間才走了過來。
“剛才多謝。”
“不必”十五並不客氣，“你要真出事，來日回到妖界我也不好交代。”
鵬丞知道這層意思，但他同樣知道就算現在身首異處，可回去覆命身後之事不過也是口舌爭鋒，妖王對他們大鵬一族本就有些許忌憚。
“今夜我是尾隨你們進王宮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
“一直都知道。”
“怎麽可能？”
鵬丞知道他會暴露，但沒想到從一開始就是他們允許的，苦笑搖頭，“隨你們出煙霞殿後，我本想繼續跟著，這時正好看見那兩個宗門弟子，他們夜行王宮，我猜想必定也是會見重要的人，為了探聽，我便轉身跟上他們，但很快我發現方向是出宮，便知太晚，而這時，陸景行發現了我。”
言及此處，鵬丞才發現這些年在妖界真是固步自封。
“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。”
十五和章巍衡想法一致，但鑒真門後續如何行事，目前還不可知。
“那現在？”鵬丞想要不要先下手為強，但必須要十五出手。
十五搖頭，“靜觀其變。”
鵬丞還是覺得鑒真門那群人是個隱患，但十五和章巍衡二人並不以此為然，也不想追究，留下一句話就各自休憩去。
鵬丞暫也無以為繼，又想到今夜的慘敗，嘆息推門站在廊上。
卻聽見門再次響起的聲音，警覺轉身鷹般的眼睛註視著來人。
“是你？”
玉蘭走到他身邊，“是我。”
鵬丞不欲搭理，轉身就要回房。
“怎麽，今夜大受打擊，連月也無暇賞了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你別忘了此次來的主要目的就行。”
“你怎麽會？”鵬丞靠近玉蘭，手挾持在對方脖頸上。“誰派你來的？妖王。”
妖王的可能性極小，但鵬丞卻不敢肯定，加重了手腕的力。
“你最好說清楚？”
玉蘭扯開鵬丞的手，手撫著被掐的地方，動了動脖子，“妖王派你來何意，試問誰不知曉。至於我是何用意，你放心好了，不存在敵對，至少目前不會。”
鵬丞沒有阻止玉蘭離去，但她的話確又有含深意，他想起離開妖界時，族長所言之語。或許妖界的動蕩一直都在，從未消散。
次日，城外空曠處，十五再次將劍橫在章巍衡頸上。
“我又輸了。”
十五收回劍，“師兄，你心不在這？”
見章巍衡又要飲酒，上前搶過，“你在擔心聖女簪選的事還是去翅海宮？”
章巍衡一屁股坐在沙丘上，望著遠處的城墻。“十五，我想找鑒真門探下口風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不是不相信你，但金翅妖王能在此盤踞驕橫數百年，絕非平庸之輩，單憑我們，機會還是渺茫的。”
章巍衡見十五沈默，咬牙繼續說道，“你當師兄怕死，怯弱，但我就是想盡量這次能成功。”
“我去找他們。”
章巍衡差點不相信聽到的，回頭望十五，見她沒有生氣，急忙站了起來，“不用，我去就好。”
十五將酒囊遞回，“我可以說服陸景行。”
章巍衡接過酒囊，擠開木塞，“十五，我……”
十五沒等章巍衡說完，又將酒囊搶回，喝了一口，被嗆地直咳。
“幹嘛喝那麽急？”章巍衡幫她順背。
十五擡手擦去嘴角的酒漬，“師兄，其實味道還是不錯的。”
她將酒囊塞回到章巍衡手裏，“雖然你今天心不在焉，但不得不說師兄你修為這三年見長了許多。”
章巍衡原本放在十五頭上的掌心卷成拳，不留情給了一聲響。
“師兄，你偷襲。”十五跳開了十步之遠。
章巍衡點頭承認，大有一副你又能如何的氣勢。
“我大度，不跟你計較。”十五轉身離開，揮著手，“先回了。”
十五在客棧轉了一圈，竟沒有看到陸景行，同門均在，他難道出門逍遙。
正好，轉角看到一個身影。
周舟才從房裏出來，還下樓，後肩上就被壓著一股力，她緩緩隨著肩上的劍回身，不遠處站著的寧十五似笑非笑地望著她。
“你想幹嘛？”周舟壯著膽地回，“你要是敢對我不利，小心我師兄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十五一眨眼就到了周舟面前，嚇得她差點滾下樓，幸好十五伸手拉了一把。
“你師兄呢？”
“幹嘛？”周舟警惕地望著她。
“自然有事。”十五見她似有不回的膽量，“你說我要傷了你，你師兄會不會因為有所察覺，立刻回來。”
邑塵劍配合地在周舟肌膚外來回摩擦。
“不知道。”周舟大聲喊道，“真不知道，師兄他一早就出門，說是逛逛，沒有說具體的地方。”
十五判斷周舟不像說謊，收了劍，靠近她耳邊，“此前不是寧死不屈嗎？怎麽今日我嚇嚇就說了實話。”
周舟得意地說，“你才打不過我師兄。”
從昨日比劍來看，師兄一點都不遜色這個妖女。
“是嗎？你怎麽知道不是我故意讓著他。就為了讓你們掉以輕心。”
周舟瞪大了眼，“你……”擡頭人已經不見了。
十五留下一句擾亂對方軍心的話，轉身就飛到屋頂上，俯瞰全城，的確難找。
她閉上眼，施展咒術，所聽所見往四面八方不斷延伸。
正瞧著一珠墜的陸景行立即警覺有人在探查他，轉身往客棧望去。
一剎那，人已經到了他面前，咫尺之隔。
“你找我？”
十五彎了彎眉眼，沒有說話，轉身看小攤上的珠寶，“想不到你喜歡這些。”
“隨意看看。”陸景行見十五熱衷在一眾珠寶裏選，“你似乎更喜歡。”
十五努了努嘴，“可惜沒什麽好看的。”
這話說得有失偏頗，雖是小攤販，但如放在中原，也是成色不錯的寶石。
陸景行見十五挑揀了半刻鐘，終於在角落選了一個最小了藍色淚滴狀的寶石。
不得不說，的確很美。
“走吧。”
十五點頭，付錢後將寶石放入百寶袋。
“有什麽想吃的嗎？”
“你不是辟谷了嗎？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十五轉念一想，沙楓嶺那夜提了一嘴，“可我後面也滿足了口腹之欲。”
陸景行瞧著她，想起三年前靖州的寧十五，“不了，找我何事，直說即可。”
十五摸著後腦勺，接下的話有點難說。而且她答應了師兄，就必須做到。
“你跟我來。”
陸景行不動，顯然要知道目的，十五卻沒有什麽好耐性，直接扯過他的衣袖，拖著他就跑。
才不過一刻鐘，就到了一處殘壁斷垣的的城墻上，這是今早師兄指給她看的地方，曾經，這裏是沙星城的鐘樓，登上鐘樓，正好能看到沙楓嶺，而沙楓嶺後面就是天山。
“這是何地？”
十五沒有回他，而是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：“陸景行，你當初為何救我？”
十五就坐在斷墻上，陸景行擡頭望著她，他有想象過十五問他的場景，也明白兩人最好就是心照不宣。
再見時，就是如此，他以為此事便過去了。
“我並沒有……”陸景行否認的話還未出口，先被十五打斷。
“你最好是確認能編了個天衣無縫的借口再說。”
陸景行啞然，只見寧十五也沒有盯著他，好像真給他一個機會好好組織下借口。
自顧自從她腰側的百寶袋翻找了一會兒，抽出了一根銀色的絲線，那絲線他曾經在天寶閣見過，據說是東南桑人所制，刀劍不破，水火不侵，歷久彌新。
只瞧著她雙手慢慢摩梭翻轉，將絲線回折了幾下，似乎在編劍穗。
他坐在十五旁邊，瞧著她細致的編織，就如劍術般，順滑無阻，隨著那顆藍色的寶石嵌入最後的一步編織。
“好看嗎？”十五提著劍穗晃蕩到他眼前。
陸景行點頭。
“那借口想好了嗎？”
陸景行搖頭，“你如何斷定的？”
“昨日比劍時，有一劍陣你破得可得心應手。”
他沒想到竟然是這露了破綻，那個劍陣其實說不上難，只是刁鉆了些，但沒想到是她會在那種情況下使出試探他。
“那陣應該不是你設的嗎？”雖說當時破陣時有感受到十五的一絲靈源，但從陣法習慣來看，並不屬於清塵派，倒有些像江南世家。
“你還在其他地方見過？”
陸景行沒有要逼問結果。“說吧，找我何事？”
十五見他默認相救之事，道出此行目的：“我們一起去翅海宮。”
陸景行並不驚訝，繼續等著十五說下去。
“你和我聯手。”
“聯手？”這倒是出乎陸景行意料之外，他以為兩人會是敵對。
“你幫我拿下金翅王，你們所求的我絕不插手。”
陸景行沒有著急回覆，默默思索了一番，有些事可能與初時猜測有出入。
“你為什麽入妖界？”
陸景行問了個本不應該在這出現的問題。
十五頓了許久，“時勢所逼，我不入妖界，人間也無我立足之地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陸景行話未說完，十五已跳下了城墻。
“給你了。”十五沒有給陸景行說話的機會，指著他的劍說，“還不錯。”
陸景行低頭這才發現劍柄上已綁上了劍穗，藍色的寶石在日光下竟然變更璀璨。
“這就當做此次暫為同盟的信物。”
陸景行跟著下了斷墻，舉起劍，飄蕩著的劍穗問，“這算是強買強賣嗎？”
“你可以理解為禮尚往來。”
“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你？”不說兩人師門隔著血仇，就是現在宗門妖界敵對的立場，他都找不到理由去答應這個合作。
十五沒有回他，只是反問：“那你會答應嗎？”
沙漠上的日光尤其刺眼，尤其是逆光站著的十五。
陸景行想起了那夜跪在師門外的堅決，師傅打開門跟他說的第一句話還猶在耳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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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前面的卻已經相互出了手。
十五瞧著鵬丞對付賀紅嬋倒是沒有難處，偏還有個陸景行，而這下雙面夾擊，陸景行更無什麽隨意切磋的意思，鵬丞不過二十招就開始落敗。
眼見賀紅嬋在陸景行相助下就要被擒，十五隨手從懷裏撿出一個東西飛擲過去。
賀紅嬋被襲，手腕突然痛麻，失了手中的劍，鵬丞見此空隙連忙退開。
還未尋人，發覺身邊有了熟悉的氣息，十五。
“天啊，這可是珍珠啊。”
章巍衡捧著已出現裂痕的珍珠走了過來，很是不讚成自個師妹的暴殄天物。
十五卻無甚可惜，只盯著對面，陸景行先看了眼賀紅嬋的手腕傷勢，“未傷筋脈。”
將劍收回交給賀紅嬋，走到她身前執劍與十五相立。
兩人氣息寧靜，周圍便得空曠，似乎千裏之外的聲音也顯得清晰。
但湧在身邊的氣流卻越來越急促，就在二人準備出手之際。
“那邊好像有人？”
一陣兵甲相碰聲由遠即近。
章巍衡連忙上前握住十五的手，“快走，要是被發現就不妙了。”
也不等十五洩了息，拉著她連忙在月色掩護下越過宮墻。
剩下的自然也無法多留，緊隨其後。
十五被章巍衡扯著坐下，倒了一杯水推過，鵬丞關上房門，見對面人也進了房間才走了過來。
“剛才多謝。”
“不必”十五並不客氣，“你要真出事，來日回到妖界我也不好交代。”
鵬丞知道這層意思，但他同樣知道就算現在身首異處，可回去覆命身後之事不過也是口舌爭鋒，妖王對他們大鵬一族本就有些許忌憚。
“今夜我是尾隨你們進王宮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
“一直都知道。”
“怎麽可能？”
鵬丞知道他會暴露，但沒想到從一開始就是他們允許的，苦笑搖頭，“隨你們出煙霞殿後，我本想繼續跟著，這時正好看見那兩個宗門弟子，他們夜行王宮，我猜想必定也是會見重要的人，為了探聽，我便轉身跟上他們，但很快我發現方向是出宮，便知太晚，而這時，陸景行發現了我。”
言及此處，鵬丞才發現這些年在妖界真是固步自封。
“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。”
十五和章巍衡想法一致，但鑒真門後續如何行事，目前還不可知。
“那現在？”鵬丞想要不要先下手為強，但必須要十五出手。
十五搖頭，“靜觀其變。”
鵬丞還是覺得鑒真門那群人是個隱患，但十五和章巍衡二人並不以此為然，也不想追究，留下一句話就各自休憩去。
鵬丞暫也無以為繼，又想到今夜的慘敗，嘆息推門站在廊上。
卻聽見門再次響起的聲音，警覺轉身鷹般的眼睛註視著來人。
“是你？”
玉蘭走到他身邊，“是我。”
鵬丞不欲搭理，轉身就要回房。
“怎麽，今夜大受打擊，連月也無暇賞了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你別忘了此次來的主要目的就行。”
“你怎麽會？”鵬丞靠近玉蘭，手挾持在對方脖頸上。“誰派你來的？妖王。”
妖王的可能性極小，但鵬丞卻不敢肯定，加重了手腕的力。
“你最好說清楚？”
玉蘭扯開鵬丞的手，手撫著被掐的地方，動了動脖子，“妖王派你來何意，試問誰不知曉。至於我是何用意，你放心好了，不存在敵對，至少目前不會。”
鵬丞沒有阻止玉蘭離去，但她的話確又有含深意，他想起離開妖界時，族長所言之語。或許妖界的動蕩一直都在，從未消散。
次日，城外空曠處，十五再次將劍橫在章巍衡頸上。
“我又輸了。”
十五收回劍，“師兄，你心不在這？”
見章巍衡又要飲酒，上前搶過，“你在擔心聖女簪選的事還是去翅海宮？”
章巍衡一屁股坐在沙丘上，望著遠處的城墻。“十五，我想找鑒真門探下口風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我不是不相信你，但金翅妖王能在此盤踞驕橫數百年，絕非平庸之輩，單憑我們，機會還是渺茫的。”
章巍衡見十五沈默，咬牙繼續說道，“你當師兄怕死，怯弱，但我就是想盡量這次能成功。”
“我去找他們。”
章巍衡差點不相信聽到的，回頭望十五，見她沒有生氣，急忙站了起來，“不用，我去就好。”
十五將酒囊遞回，“我可以說服陸景行。”
章巍衡接過酒囊，擠開木塞，“十五，我……”
十五沒等章巍衡說完，又將酒囊搶回，喝了一口，被嗆地直咳。
“幹嘛喝那麽急？”章巍衡幫她順背。
十五擡手擦去嘴角的酒漬，“師兄，其實味道還是不錯的。”
她將酒囊塞回到章巍衡手裏，“雖然你今天心不在焉，但不得不說師兄你修為這三年見長了許多。”
章巍衡原本放在十五頭上的掌心卷成拳，不留情給了一聲響。
“師兄，你偷襲。”十五跳開了十步之遠。
章巍衡點頭承認，大有一副你又能如何的氣勢。
“我大度，不跟你計較。”十五轉身離開，揮著手，“先回了。”
十五在客棧轉了一圈，竟沒有看到陸景行，同門均在，他難道出門逍遙。
正好，轉角看到一個身影。
周舟才從房裏出來，還下樓，後肩上就被壓著一股力，她緩緩隨著肩上的劍回身，不遠處站著的寧十五似笑非笑地望著她。
“你想幹嘛？”周舟壯著膽地回，“你要是敢對我不利，小心我師兄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十五一眨眼就到了周舟面前，嚇得她差點滾下樓，幸好十五伸手拉了一把。
“你師兄呢？”
“幹嘛？”周舟警惕地望著她。
“自然有事。”十五見她似有不回的膽量，“你說我要傷了你，你師兄會不會因為有所察覺，立刻回來。”
邑塵劍配合地在周舟肌膚外來回摩擦。
“不知道。”周舟大聲喊道，“真不知道，師兄他一早就出門，說是逛逛，沒有說具體的地方。”
十五判斷周舟不像說謊，收了劍，靠近她耳邊，“此前不是寧死不屈嗎？怎麽今日我嚇嚇就說了實話。”
周舟得意地說，“你才打不過我師兄。”
從昨日比劍來看，師兄一點都不遜色這個妖女。
“是嗎？你怎麽知道不是我故意讓著他。就為了讓你們掉以輕心。”
周舟瞪大了眼，“你……”擡頭人已經不見了。
十五留下一句擾亂對方軍心的話，轉身就飛到屋頂上，俯瞰全城，的確難找。
她閉上眼，施展咒術，所聽所見往四面八方不斷延伸。
正瞧著一珠墜的陸景行立即警覺有人在探查他，轉身往客棧望去。
一剎那，人已經到了他面前，咫尺之隔。
“你找我？”
十五彎了彎眉眼，沒有說話，轉身看小攤上的珠寶，“想不到你喜歡這些。”
“隨意看看。”陸景行見十五熱衷在一眾珠寶裏選，“你似乎更喜歡。”
十五努了努嘴，“可惜沒什麽好看的。”
這話說得有失偏頗，雖是小攤販，但如放在中原，也是成色不錯的寶石。
陸景行見十五挑揀了半刻鐘，終於在角落選了一個最小了藍色淚滴狀的寶石。
不得不說，的確很美。
“走吧。”
十五點頭，付錢後將寶石放入百寶袋。
“有什麽想吃的嗎？”
“你不是辟谷了嗎？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十五轉念一想，沙楓嶺那夜提了一嘴，“可我後面也滿足了口腹之欲。”
陸景行瞧著她，想起三年前靖州的寧十五，“不了，找我何事，直說即可。”
十五摸著後腦勺，接下的話有點難說。而且她答應了師兄，就必須做到。
“你跟我來。”
陸景行不動，顯然要知道目的，十五卻沒有什麽好耐性，直接扯過他的衣袖，拖著他就跑。
才不過一刻鐘，就到了一處殘壁斷垣的的城墻上，這是今早師兄指給她看的地方，曾經，這裏是沙星城的鐘樓，登上鐘樓，正好能看到沙楓嶺，而沙楓嶺後面就是天山。
“這是何地？”
十五沒有回他，而是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：“陸景行，你當初為何救我？”
十五就坐在斷墻上，陸景行擡頭望著她，他有想象過十五問他的場景，也明白兩人最好就是心照不宣。
再見時，就是如此，他以為此事便過去了。
“我並沒有……”陸景行否認的話還未出口，先被十五打斷。
“你最好是確認能編了個天衣無縫的借口再說。”
陸景行啞然，只見寧十五也沒有盯著他，好像真給他一個機會好好組織下借口。
自顧自從她腰側的百寶袋翻找了一會兒，抽出了一根銀色的絲線，那絲線他曾經在天寶閣見過，據說是東南桑人所制，刀劍不破，水火不侵，歷久彌新。
只瞧著她雙手慢慢摩梭翻轉，將絲線回折了幾下，似乎在編劍穗。
他坐在十五旁邊，瞧著她細致的編織，就如劍術般，順滑無阻，隨著那顆藍色的寶石嵌入最後的一步編織。
“好看嗎？”十五提著劍穗晃蕩到他眼前。
陸景行點頭。
“那借口想好了嗎？”
陸景行搖頭，“你如何斷定的？”
“昨日比劍時，有一劍陣你破得可得心應手。”
他沒想到竟然是這露了破綻，那個劍陣其實說不上難，只是刁鉆了些，但沒想到是她會在那種情況下使出試探他。
“那陣應該不是你設的嗎？”雖說當時破陣時有感受到十五的一絲靈源，但從陣法習慣來看，並不屬於清塵派，倒有些像江南世家。
“你還在其他地方見過？”
陸景行沒有要逼問結果。“說吧，找我何事？”
十五見他默認相救之事，道出此行目的：“我們一起去翅海宮。”
陸景行並不驚訝，繼續等著十五說下去。
“你和我聯手。”
“聯手？”這倒是出乎陸景行意料之外，他以為兩人會是敵對。
“你幫我拿下金翅王，你們所求的我絕不插手。”
陸景行沒有著急回覆，默默思索了一番，有些事可能與初時猜測有出入。
“你為什麽入妖界？”
陸景行問了個本不應該在這出現的問題。
十五頓了許久，“時勢所逼，我不入妖界，人間也無我立足之地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陸景行話未說完，十五已跳下了城墻。
“給你了。”十五沒有給陸景行說話的機會，指著他的劍說，“還不錯。”
陸景行低頭這才發現劍柄上已綁上了劍穗，藍色的寶石在日光下竟然變更璀璨。
“這就當做此次暫為同盟的信物。”
陸景行跟著下了斷墻，舉起劍，飄蕩著的劍穗問，“這算是強買強賣嗎？”
“你可以理解為禮尚往來。”
“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你？”不說兩人師門隔著血仇，就是現在宗門妖界敵對的立場，他都找不到理由去答應這個合作。
十五沒有回他，只是反問：“那你會答應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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